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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四字

　　考特尼·布莱恩特最近遇上一个大难题：找不到一个圣诞老人来参加办公室的圣诞派对。

　　她是美国德克萨斯州一家非营利组织的员工。为了办好这场趴体，她先后联系了50多个圣诞老人和公司，但一直没能找到合适人选。

　　不是谁都可以扮演圣诞老人——需要体型偏胖，慈眉善目，还要留着真实的大白胡子。眼看计划就快落空了，布莱恩特甚至开始打起了老公的主意，“因为他留着大胡子！”

　　圣诞老人对于扮演者的要求很高，需要体型偏胖，面目慈祥，还要留着真实的大白胡子。

　　各种磕绊之后，布莱恩特终于定上了一位圣诞老人，到场两个小时，320美元。不过，他的胡子是假的，“如果是真胡子，就得多花100美元”。

　　现在她的愿望是，假胡子的圣诞老人不要被孩子们看穿。

　　圣诞老人有多重要，看看孩子们期盼的眼神就知道了。然而，今年的“圣诞老人荒”实在让人沮丧——跟新冠缠斗的又一年，就等着年底节日期间和亲朋好友找点乐子，可是没有圣诞老人的圣诞节，还是圣诞节吗？

圣诞老人不够用了

　　往年在圣诞节前，商家使出浑身解数为节日预热，圣诞老人就是招徕顾客的主角。去年，受限于防疫措施，孩子们想和圣诞老人见面，多数也只能通过线上了。

　　而即使圣诞老人来到线下，也必须保持严格的社交距离——他们或是坐在玻璃小屋里读小朋友的愿望清单，或是被放入一个巨大的雪球中，或是使用“圣诞老人盾牌”，跟人们保持距离。

　　在新冠时代，孩子们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随意坐在圣诞老人腿上。

　　今年，随着确诊病例下降，美国放宽了限制，对圣诞老人的需求开始反弹了。可是，由于劳动力市场短缺，扮演圣诞老人的演员严重不足。一位圣诞老人扮演者透露，截至目前，他已经被预定了92场演出，但预约申请还是源源不断。

　　美国一家承办节日活动公司的创始人苏珊·梅斯科说，早在几个月前，11月下旬和12月的大部分周末就已经订满了。公司旗下的43个圣诞老人每个周末从早上8点到晚上9点都被约满，这种情况将延续到明年1月初。这在她39年的职业生涯中，“是从未有过的！”

　　圣诞老人们的薪资也水涨船高。梅斯科说，在人口较少的地区，有些圣诞老人的时薪为80美元，而大城市的圣诞老人时薪达几百美元。有人算过，目前全美约有3000个圣诞老人的缺口。

　　美国各个城市的圣诞老人形象。

　　为什么圣诞老人这么缺呢？新冠疫情难辞其咎。

　　能扮演圣诞老人的，主要是年龄较大、体重较重的男性，而他们正好是新冠病毒的易感人群。

　　根据人才机构 HireSant的数据，已有 300 多名可扮演圣诞老人的艺人因为新冠去世；而更多的人则担心近距离接触引致感染风险，选择放弃这个工作。

　　自10月以来，HireSant公司一直在努力寻找愿意穿上那套红色服装的人。和其他招工困难的行业一样，这行也在试图用高薪招人——假期期间，圣诞老人的工资上涨了15%，达到10000美元。

戴着口罩的“老精灵”

　　“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超重，患有糖尿病、心脏病等疾病，是新冠的主要攻击目标。”71岁的斯蒂芬·阿诺德说，他今年将在田纳西州扮演圣诞老人。

　　阿诺德是IBRBS的负责人，该组织的前身是“国际真胡子圣诞老人兄弟会”，旗下约有2000名圣诞老人和克劳斯夫人(圣诞老人的妻子)。新冠疫情暴发之后，该组织已经有57名圣诞老人因新冠肺炎去世。

　　为了保护这些给人们带去欢乐的“老精灵”，圣诞老人租赁公司想尽了各种办法。

　　比如，Greenleaf要求员工接种疫苗。这是一家拥有近250名表演者组成的网络，目前已在新英格兰举办了 200多场活动。

　　如何在尽可能保证安全的前提下，让顾客获得更好的体验，这可是一个需要爱心和创意的难题。

　　自1862年以来，圣诞老人项目一直是梅西百货的传统。去年圣诞节期间，这个项目只能改到线上进行。但在今年，梅西百货恢复了线下拜访，允许父母带孩子参观圣诞乐园，但每个人必须戴上口罩。孩子们可以去到圣诞老人的办公室，隔着办公桌与圣诞老人聊天，但不允许坐在圣诞老人膝上。

　　圣诞老人通过视频连线送祝福。

　　以往，圣诞老人会和孩子们拥抱，或者让孩子们坐在他膝上，倾听他们低声讲出自己的愿望和秘密，而这一切，都因为疫情改变了——不能让这些快乐的老精灵生病啊！

　　而即便是戴着口罩和小朋友保持着距离，对于他们来说也都是一场冒险。69岁的理查德·克纳普就打算冒着感染的风险，在这个假期参加五六十场活动。而在此前，他身边的一些朋友已经死于新冠病毒。

　　这样值得吗？当别人问到这个问题，克纳普开始抽泣：“我不能让孩子们失望....。.”

　　11月10日这一天，3岁的德克在北极星卡贝拉餐厅看到了圣诞老人，他挣脱母亲的怀抱，径直奔向圣诞老人。

　　为避免病毒传播，圣诞老人只能和小朋友隔着玻璃接触。

　　但这一次，他没有能投进圣诞老人的怀里——一大块有机玻璃将他们隔开了，玻璃旁边是一个巨大的胡桃夹子，藏着一瓶消毒液。隔着这一块“神奇的圣诞老人盾牌”，德克坐在长椅上和圣诞老人聊起来了。

　　虽然也开心，但德克还是渴望能坐在圣诞老人的腿上，就像拥抱他所爱的一切一样，毫无顾忌地拥抱给他带来惊喜和幸福的圣诞老人。

　　我们所有人也都和德克一样，期待着一切隔阂都消融，可以尽情尽兴拥抱的那一天。